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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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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櫻離開研究室的時候, 送走了安室透她便直接動身前往“那家夥”藏身的地方。

櫻從未想過會如此順利, 或許她該感謝對方的自負, 正是因為他篤定自己已經徹底控制了她本丸裏的刀劍,將他們帶在身邊, 她才有機會抓到尾巴啊。

他藏身的地方是一處位於郊外山林裏已經廢棄的神社。這片土地一直歸烏丸家所有, 本來是要投資開發建設成, 後來工程進行到一半突然被叫停, 這一停便是將近半個世紀的時間。表面上看烏丸家就像是忘記了這個地方一樣,棄置在一旁不聞不問。實際上卻在地下建起了一處不為人知的“實驗室”。與烏丸家名下其他的實驗室不同, 這裏進行的不是生物研究, 而是一個培養“蠱蟲”的基地。

控制了小原真奈的那只蟲子便是出自這裏。

櫻在一腳踏進這個地方時, 便被撲面而來的惡臭熏得直接擡手捂住了口鼻。

這裏並沒有什麽科學儀器, 甚至連像樣一點的裝修都沒有, 就像是直接在地下挖了一個洞便什麽都沒有了。一個孤零零的神龕立在角落裏,陰風陣陣, 長明燈火搖曳。偶爾, 櫻甚至還能聽到哀嚎和悲鳴。

那是枉死者發出的最後的聲音,他們被困於此處久久不能得到輪回, 最終只能墮化成了怨靈惡鬼在這個地下相互撕咬殘殺, 最後的勝者則會被回收抹去神志變成只知道吞噬力量的魔蟲,只要放到宿主的身上為了活下去它便能源源不斷地織造出自己喜歡的怨氣與鮮血, 直到宿主承受不住被反噬成傀儡它便會脫離再去尋找下一個。

就像是養蠱一樣。

一路走來,櫻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凈化了多少可悲的靈魂,這些墮化了的靈魂即使被凈化也沒有了重入輪回的可能, 只能是徹底消散於天地間不覆存在。

踩著腳下侵染了無數鮮血而變成墨黑色的路,櫻來到了那個人的面前。

對方似乎沒有想到櫻會出現在這裏,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裏滿是驚訝。

“為什麽?”他狠狠地皺起了眉,似乎有些不明白櫻是怎麽從他設下的封印裏逃出來的。他對自己的設下的本事一向非常有信心,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在不驚動他的前提下悄無聲息的破解他的封印,除非……除非……

這個至始至終都沒有露出真面目的男人咬牙切齒地緩緩吐出了一個名字:“安…倍…晴…明!”

櫻抿嘴一笑,微微挑眉滿臉嘲諷的道:“你倒還記得他。鴉,不,應該是橘友哉才對。想不到你居然茍延殘喘到了現在。”

被櫻叫破了真實名字,蒙著臉的男人露出的雙眼瞳孔急速收縮,隨即他低低笑出了聲:“橘友哉早就死了,這個世上只有鴉而已,櫻姬殿下莫要叫錯了。”

橘友哉,或者說鴉擡手取下了遮面的面罩與鬥篷,露出了那張早已面目全非的臉。

看著眼前這張仿佛木乃伊一般幹癟、上面甚至還屍蟲爬過的臉,櫻完全無法將他與千年前那個陰陽寮裏的翩翩公子聯系在一起。

鴉似乎很滿意櫻洩露出的意外表情,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他笑得更大聲了,櫻看到,他喉間破開的那個洞裏,因為他的笑不斷有蟲子爬了出來,然後又從四周的皮膚裏鉆了回去。

待鴉自己止住笑聲,那些不斷重覆著湧出和鉆入的蟲子才安分了下來。

櫻冷漠的看著,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緩緩從懷裏取出了一張符咒,伴著念咒的聲音,符咒如一道光打向了鴉。

櫻出手很突然,鴉卻也不是沒有防備。就見他輕輕揮了一下手,符咒還未打到他的身上便被突然竄起的黑火燒成了灰燼。

兩人便這般你來我往的交上了手。一番交纏下來,兩人暫時打了一個平手,不過櫻卻隱隱占著上風,若就這般繼續下去,櫻要擒住或是直接殺了鴉都只是時間的問題。

“不愧是你……”鴉取出一只黑蟲放到了身體裏將被陰陽術燒出的一個窟窿填上,眼中滿滿的全是惡意,他拍了拍手,瞬間暗墜模樣的三日月和小狐丸便出現在他的面前,擋在了櫻的面前。

“如何,櫻姬?”鴉十分惡劣的笑出聲,“接下來你的對手就是他們了。想要抓住的話就先把他們統統都殺了吧,只要你舍得哈哈哈哈哈哈!”

櫻面無表情的收回了手,目光卻冷冷地盯著躲在三日月身後的男人,“你,很好。”

鴉將這句話當做了稱讚,笑得越加肆無忌憚,“你若不動的話,那便由我來了!三日月,去,將她的心臟挖來給我!”

鴉的話音落下之後,本該聽命行事的暗墜三日月卻沒有任何動作。接著便聽到這個沒有神志的傀儡“呀嘞呀嘞”笑出了聲,就像老爺爺一般和藹可親。

“真是的。”三日月額上暗墜的鬼角慢慢消失了,無神的雙眼又再次被新月盈滿。他微微轉過頭,笑道:“我等怎麽可能對小姑娘做那麽血腥的事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愧天下最美之劍的美譽。

鴉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反應過來,卻是怒極:“你!你們!”

“好久不見了,‘前主’大人。”三日月笑吟吟地說道,那句“前主”極盡諷刺。哪裏還有傀儡的模樣。

“怎麽可能!?”鴉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們不可能擺脫我的控制……除非是……”他驀地瞪大了眼。

櫻在一旁落井下石的道:“你之前不就已經猜到了嗎?似乎不管過去多久,你始終比不上晴明。”這話說得特別招人恨。

這件事實際上與晴明的關系並不大,從櫻下定決心要救付喪神起,她就獨自一人在研究怎樣才能在不傷害他們自身的前提下將他們體內的蟲子給拔掉。在經歷過小豆長光幾人的意外後,櫻就已經有了想法。雖然後遺癥是會變小七到八天,本丸的大家卻不怎麽介意。

後來與晴明相認後,晴明過來搭了一把手,幫櫻將這點小瑕疵也給抹平了。

鴉被氣得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血裏還有黑色的蟲子在蠕動,看上去非常惡心。他惡狠狠的瞪著櫻,“這不可能!魔蟲被取走我不可能不會知道!”

櫻笑了起來,眼眸微微泛紅,竟是無端冒出了些許的邪氣。她的指尖緩緩溢出了一絲絲一縷縷的黑氣,翻滾著化成了蟲子的模樣纏在她的指尖。

“你說這個?”櫻變化著指尖“蟲子”的模樣,笑吟吟的看向鴉:“是不是和你的‘小蟲子’很像?就連與你的聯系都是一樣的。如此,你明白了嗎?”

鴉一時語塞,竟是震驚的說不出話。她吞噬了原蟲造出了假的瞞天過海,而他居然從頭到尾什麽都不知道!

半晌,鴉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依舊充滿了惡意:“呵,不知櫻姬蝕骨鉆心的滋味可還好受?”凡事總有代價,想要瞞天過海不可能什麽代價也沒有!

櫻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代價確實也有,那雙漸漸變成猩紅色的眼睛便是證據,可是她自己不在意,別人便也不能說什麽。

三日月和小狐丸在註意到櫻眼睛的變化時,皆微微皺起了眉,卻沒有多說什麽。因為他們很清楚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在知曉三日月等人根本就沒有被自己控制後,鴉就知道自己已經敗了。他太過自信,或者說自負,這段時間不僅將這些付喪神帶在身邊,甚至將部分交給了烏丸憐。因為不用擔心傀儡會洩露秘密,他們做什麽都沒有避開這些付喪神,秘密什麽的只怕早就洩露得一幹二凈!

自己尚且在這裏栽了一個大跟頭,烏丸憐就更不必說了!

鴉沈下了臉,他突然暴起,誰都沒有註意到他的腰間竟然還藏著劍。只見他突然拔劍直接刺向櫻。

三日月和小狐丸反身格擋,鴉虛晃一招越過二人,一劍刺入了櫻的胸膛。

見一擊即中,鴉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然而,他的唇角剛剛揚起下一秒便徹底僵住了。只見被他一劍穿胸的櫻嘭的一下化作了櫻花花瓣,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僅是鴉楞住了,三日月和小狐丸也被這一變故弄得怔在原地。

回過神的鴉怒極反笑:“式神?”之前與他戰成平手的僅僅只是個式神?開什麽玩笑!他絕不會承認自己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式神都勝不過!

一陣清風拂過,卷起了地上的櫻花瓣,花瓣越卷越多,待風停下花瓣散開櫻的身影再次出現。只是依舊不知到底是她本人還是只是式神變化的。

再次出現的櫻並沒有再給鴉一點機會,幾乎就在她現身的瞬間就擲出了符咒,在輕聲吐出了“縛”字後,鴉的腳下出現了桔梗印的法陣,從法陣中伸出了數條鎖鏈瞬間便將鴉整個捆住了。

“你——!”在被捆住的瞬間鴉就明白了,這一個才是真正的櫻,安倍晴明的桔梗印式神可用不出來!難怪,難怪之前他一直感覺哪裏不對,那只式神在與自己糾纏時除了甩符咒什麽都沒做!

可在想明白後鴉卻倍感恥辱,櫻根本就沒將他放在眼裏,若之前的人是她,自己早就像這樣被拿下了,根本就不會與他多言!

“啊呀,已經結束了嗎?”

就在這時,略微有些輕佻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一個面如冠玉的年輕男人晃著一把檜扇走了進來。

鴉並不認識他,卻莫名的感覺他的語氣有幾分熟悉。直到櫻一聲軟綿綿帶著點撒嬌意味的喊了一聲“晴明”,他頓時仿若被雷擊劈傻了一般訥訥無言。

隨後便是巨大的不甘湧上了心頭。他咬著呀仿佛是想要啖其肉,飲其血一般叫出了來人的名字:“安、倍、晴、明!”

“啪”的一聲檜扇敲在了晴明的掌心上,他皺了皺眉,看向櫻問:“這位是誰?”

“鴉,橘友哉。”

晴明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橘友哉又是誰?”

“……”櫻同情的看了眼因為晴明的兩句話又被氣得吐血的鴉,然後轉過頭對晴明說:“一個不重要的人?”

晴明聞言哈哈大笑,擡手摸了摸櫻的頭。

剛緩來過一口氣的鴉聽到櫻的話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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